齐王兵败,受到牵连的人每天都在增加,齐国首当其冲,被抓捕的人最多,皇宫也是重灾区,而且受影响最早,皇帝遇刺当夜就有数百人入狱,严刑拷问之下,他们吐出更多人名,几个月之后,入狱者已达一千三四百人,迄今为止,还没有一个被放出来。
谁也不知道这次清洗会持续到什么时候,更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入狱者。
“一开始大家还觉得正常,毕竟刺客在皇宫里躲了好几年,的确应该彻底查一下,可现在大家不这么想
孺子帝 第五十章 软禁
函谷关的暴雨没有漫延到京城,皇宫里的韩孺子也暂时将杨奉忘在脑后,他不能只是等待,必须做得什么挽救自己和母亲的性命。
真正的斗争发生在上官氏和崔氏之间,可是无论哪一方胜利,傀儡皇帝都会是牺牲品,崔家固然要改立东海王为帝,太后也想尽快换上年幼的新傀儡,思来想去,韩孺子发现自己实在没什么选择,必须去见太后,将事情说清楚,唯有如此,才能缓解即将到来的大难。
说来可笑,韩孺子每天早晨去慈顺
孺子帝 第四十九章 望气
两人隔桌对面而坐,除了当朝宰相,崔宏还从来没给过其他臣子如此礼遇,此时的他,不是正一品的太傅,也不是率众数十万的大将军,只是一名冒雨投宿的旅人,身上还在滴着雨水。
他也不是那个在勤政殿里小心谨慎、面对太后甚至会发抖的顾命大臣,目光警醒,一只手放在桌面上,另一只手握住腰刀的柄。
房门紧闭,崔宏的十几名卫士守在外面,不用担心有人偷听。
雨更小了,只剩下淅淅沥沥的声响,偶尔变得急
孺子帝 第四十八章 江湖人的报仇
暴雨倾盆,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将道路淹没,慢慢地,雨小了一些,却有绵长之势,看样子会一直下到夜里,一群原本只是暂避暴雨的人,被困在了驿站里。
杨奉坐在屋子里,敞开门,看到雨水扫进来也不在意,今天无论如何是不能上路了,只能等到明天,希望一切还都来得及。
望气者淳于枭为何潜往京城?对他来说,那里正是天下最危险的地方。所谓的“新天子气”又是什么意思?难道淳于枭又找到了新的蛊惑目标?杨奉
孺子帝 第四十七章 追捕
白马县比邻齐国,地势一马平川,最近几个月可不太平,先是齐王派人来征兵,县令闭城自守,胆战心惊地捱到齐王兵败,又要防备余贼入界,不等稳定下来,朝廷派出的捕贼大吏趾高气扬地来了——这些人在京城是无名小卒,到了这里就是大吏。
县令焦头烂额,心中颇有不满,总觉得能保住县城应该是大功一件,没受到奖赏也就算了,反而还要接受刀笔吏的轮番盘问,好像犯了大罪一样,他真想大声发问:齐军势如破竹的时候,你们
孺子帝 第四十六章 背上的字
皇帝在秋信宫过夜是件大事,不能说去就去,韩孺子先回泰安宫沐浴更衣,左吉一直留在皇帝附近,来回逡巡,偶尔懒洋洋地打个哈欠,不耐烦地斥责张有才或者佟青娥:“动作快点,贱婢,宫里养的狗也比你听话。陛下安心,我会替陛下教训他们的。”
左吉自说自话,没人应声,他因此越发得意。
趁着左吉不注意的时候,张有才向皇帝微微摇头,他还没有打探到皇太妃是如何传递消息的。这才是第一天,韩孺子并未寄予太大
孺子帝 第四十五章 母亲的话
罗焕章缓步走进房间,步履威严,一身布衣,却有扶剑挎弓的大将军士气势,他向皇帝行礼时从不一躬到地,而是一脚在前一脚在后,微微躬身,双手在眼前作揖,既简单又庄重,还有一丝古意。
今天来的太监比较多,八个人在门口站成两排,不行礼,也不吱声,颇显倨傲。东海王很吃惊,目光警惕地扫来扫去。
中司监景耀走进来,小步趋至东海王身前,低声道:“殿下跟我走。”
“去哪?”东海王双手握拳,按在书
孺子帝 第四十四章 牺牲
皇太妃经常来探望皇帝,跟在自己的寝宫里一样自在,盘腿坐在椅榻的一边,宫女在旁边的几案上摆好自带的茶水、香炉、扇子、珠串等小物件,陆续退出,在此期间,皇帝反倒像客人一样站立着。
皇太妃如太后,目前还极少有人怀疑这一点。
张有才和佟青娥也退出房间,皇太妃隔几天就会与皇帝单独交谈一次,众人早已习惯。
皇太妃怔怔地坐了一会,任凭几案上的茶水逐渐凉却,轻声说:“难道她察觉到了什么?”
孺子帝 第四十三章 无恙
韩孺子享受到无微不致的照顾,整天躺在床上,衣来伸手,饭来张口,药来摇头——可是没用,满屋子都是浓郁的药香味,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有新药端来,不喝不行,太监们跪在地上哀求,皇太妃好言相劝,皇后临床垂泪……
皇太妃一天至少要来三趟,每次都要详细打听皇帝的情况,确认没有任何异常之后才会离开。
东海王次日一早赶来,一脸的不情愿,可是没办法,他得尽兄弟之谊,不仅要来看望,还要亲自尝药、试菜。<
孺子帝 第四十二章 第二次腹痛
勤政殿里的气氛正在发生微妙变化,大臣们最初保持沉默,往往一问三不知,看似无能,其实是在给太后一个下马威,让她明白朝廷离不开大臣,等到齐王败局已定,大臣们变得活跃,争相献计,以显示自己并非真的无能,现在,他们开始互相警惕、互相提防,说话越来越小心,以免成为齐王的下一个陪死者。
掌权者对叛逆行为向来没有容忍度,采取报复手段时绝不留情,历朝历代如此,某些皇帝甚至会对尚处于萌芽状态的叛逆大开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