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三观卖血记 余华 第六章

许三观躺在藤榻里,两只脚架在凳子上,许玉兰走过来说:

“许三观,家里没有米了,只够晚上吃一顿,这是粮票,这是钱,这是米袋,你去粮店把米买回来。”
许三观说:”我不能去买米,我现在什么事都不做了、我一回家就要享受,你知道什么叫享受吗?就是这样,躺在藤榻里,两只脚架在凳子上。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享受吗?就是为了罚你,你犯了生活错误,你背着我和那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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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三观卖血记 余华 第五章

城里很多认识许三观的人,在二乐的脸上认出了许三观的鼻子,在三乐的脸上认出了许三双的眼睛,可是在一乐的脸上,他们看不到来自许三观的影响。他们开始在私下里议论,他们说一乐这个孩子长得一点都不像许三观,一乐这孩子的嘴巴长得像许玉兰,别的也不像许玉兰。一乐这孩子的妈看来是许玉兰,这孩子的爹是许三观吗?一乐这颗种子是谁播到许玉兰身上去的?会不会是何小勇?一乐的眼睛,一乐的鼻子,还有一乐那一对大耳朵,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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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三观卖血记 余华 第四章

助产的医生说:“还没到疼的时候你就哇哇乱叫了。”

许玉兰躺在产台上,两只腿被高高架起,两条胳膊被绑在产台的两侧,医生让她使劲,疼痛使她怒气冲冲,她一边使劲一边破口大骂起来:
“许三观!你这个狗娘养的……你跑哪儿去啦……我疼死啦……你跑哪儿去了呀……你这个挨刀子的王八蛋……你高兴了!我疼死啦你就高兴了……许三观你在哪里呀……你快来帮我使劲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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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三观卖血记 余华 第三章

许三观的工作就是推着一辆放满那些白茸茸蚕茧的小车,行走在一个很大的屋顶下面,他和一群年轻的姑娘每天都要嘻嘻哈哈,隆隆的机器声在他和她们中间响着,她们的手经常会伸过来,在他头上拍一下,或者来到他的胸口把他在后一推。如果他在她们中间选一个做自己的女人,一个在冬天下雪的时候和他同心协力将被子裹得紧紧的女人,他会看上林芬芳,那个辫子垂到了腰上的姑娘,笑起来牙齿又白又整齐,还有酒窝,她一双大眼睛要是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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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三观卖血记 余华 第二章

许三观坐在瓜田里吃着西瓜,他的叔叔,也就是瓜田的主人站了起来,两只手伸到后面拍打着屁股,尘土就在许三观脑袋四周纷纷扬扬,也落到了西瓜上,许三观用嘴吹着尘土,继续吃着嫩红的瓜肉,他的叔叔拍完屁股后重新坐到田埂上,许三观问他:
“那边黄灿灿的是什么瓜?”
在他们的前面,在藤叶半遮半掩的西瓜地的前面,是一排竹竿支起的瓜架子,上面吊着很多圆滚滚金黄色的瓜,像手掌那么大,另一边的架子上吊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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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三观卖血记 余华 第一章

许三观是城里丝厂的送茧工,这一天他回到村里来看望他的爷爷。他爷爷年老以后眼睛昏花,看不见许二观在门口的脸,就把他叫到面前,看了一会儿后问他:

“我儿,你的脸在哪里?”
许三观说:“爷爷,我不是你儿,我是你孙子,我的脸在这里……”
许三观把他爷爷的手拿过来,往自己脸上碰了碰,又马上把爷爷的手送了回去。爷爷的手掌就像他们工厂的砂纸。 继续阅读全文 »

逆鳞 第一章、少年牧羊!

有人说李牧羊是个废物。

这让李牧羊格外的愤怒,原本应当是家族秘莘,怎么会被人泄露出去传得世人皆知?
暧风拂面,草绿花红。
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在草丛中奔跑跳跃,或轻歌漫舞,或摔跤游戏。欢声笑语,畅快淋漓。
高考将近,每一个学生都绷紧了神经为考上自己梦想中的名校努力。
在距离高考还有一个月零七天的时间,学校组织了这场游湖活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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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4 第一部 第三章

温斯顿梦到了他的母亲。

他想,母亲失踪时,他肯定有十岁或十一岁了。她有一头漂亮的金发,是个身材高大、姿态优美的女人。她说话很少,动作缓慢。对父亲,他的记忆更为模糊,只记得他又黑又瘦,总穿着整洁的深颜色衣服(温斯顿特别记得他父亲的鞋子鞋底很薄),戴着眼镜。显然,他们两人一定是在五十年代最早几次大清洗中的某一次被吞噬的。
在梦中,他的母亲此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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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4 第一部 第二章

抓到门把手时,温斯顿看到自己把日记摊开放在桌子上,上面写的全是“打倒老大哥”,字体之大,几乎从房间这头望去也能认出。此事做得蠢不可及,但他意识到那是因为就算在最仓皇失措的时刻,他仍不想在墨迹未干时合上本子,以致弄脏那细腻的纸张。
他吸了口气,打开房门,心头马上荡漾起如释重负的暖意。站在门外的是个脸色苍白、萎靡不振的女人,头发稀疏,脸上满是皱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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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4 第一部 第一章

这是四月里的一天,天气晴朗却又寒冷,时钟敲了十三下。温斯顿·史密斯快步溜进胜利大厦的玻璃门。他低垂着头,想躲过阴冷的风,但动作还是不够快,没能把一股卷着沙土的旋风关到门外。

门厅里有股煮卷心菜和旧床垫的气味。门厅那头钉着一张彩色宣传画,大得不适合钉在室内,上面只有一张巨大的面孔,宽度超过一米。那是个四十五岁左右的男人,蓄着浓密的黑色八字胡,面相粗犷而英俊。温斯顿朝楼梯走去。想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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